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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我24歲,在浙江一家民營鈷礦采掘及加工企業,從事礦產勘探。
次年,我被派往剛果民主共和國——簡稱剛果(金),參與新礦區的籌建與開發。
我們一行7人,從杭州出發,經埃塞俄比亞到剛果(金)加丹加省首府盧本巴希市,再乘專用越野車輾轉到達目的地——利卡西市剛博烏鎮馬奔斗村礦區。
全程12000公里。
每個去非洲的員工,都是公司的運輸工具。
我們就像一支后勤押運分隊,除了自己的隨身行李,還要承擔運輸一部分非洲公司急需物品。
7個人,一共22件 行李,都是30多公斤的大箱子。
單拿我來說,左右各斜挎一臺筆記本電腦,胸口一個單反相機,后背是40升登山包,左手拎一袋藍圖,右手持護照和機票。
旅途漫長又無聊。
所幸埃航的空姐還算漂亮,身材嬌好,五官立體,長睫毛,大眼睛,眼窩深陷,鼻梁挺直,有點像新疆姑娘,只是皮膚黑了點兒。
服務尚可,一路上,為我身邊的印度乘客提供了四份咖哩牛肉飯。
途經埃塞俄比亞首都機場轉機。
航站樓是一棟三層鋼結構通透玻璃建筑,據說也是中國人所建。
我用英語詢問轉機怎么走,對方用標準的中文答:“轉機,那邊!”親切感油然而生。
機場安檢處,除了保留內衣褲其它衣物一概脫掉,男乘客拎著褲子到處跑算是機場一景了。
候機期間,地勤人員一會兒把我們帶到2號登機口,一會兒5號,一會兒又2號。
最后他們決定在7號下樓坐擺渡車。
好不容易登上了飛往盧本巴希的飛機,我倒頭便睡。
迷迷糊糊中,飛機落了地,乘客就著急忙慌地下飛機。
我的兩位同事身手敏捷,早已不見蹤影。
此時空姐提示,飛機只是經停。
我急急忙忙地跑去找人,人已經坐著擺渡車走了。
不一會兒,兩人灰溜溜地跟著新登機的乘客回來了。
飛機降落在盧本巴希機場,滑行,可以看到跑道上的條條裂縫。
候機樓只有一排簡陋的2層小樓,依稀有我國小城火車站的影子。
沒有任何指示,我們只能跟著人流朝著一個小屋走去。
拿著中國56式突擊步槍的剛果大兵來回巡邏。
進了小屋,發現三個窗口,確切說,是崗亭。
排隊過關 時,總是有當地人來回詢問。
我們都不懂法語,不清楚他們是干什么的。
海關的人,看著護照,在一個大本子上記錄信息。
接著就像是被轟出去一樣,我們在一群剛 果警察和海關人員注視下往外走。
到了一個門口,不清楚為什么又被一個胖女人給攔了下來。
接我們的黑人同事匆忙過來嘰嘰喳喳說了半天,才把我們放走,只是護 照、疫苗證全被扣下了。
接機的HR同事告訴我們,黑人會處理好證件的事情,行李也不用管,有人會幫我們取。
我們都知道,每個人的行李都會被撬開、搜索一番,值錢的東西很可能不翼而飛。
據老同事說,這只是這個機場腐敗現象的冰山一角而已。
我們驅車前往設在本市的獨資子公司。
盧本巴希市的公路極其簡陋,除為數不多的幾條主干道是柏油路外,其它的全是土路。
汽車過處,塵土飛揚,遮天蔽日。
主干道沒有劃分行車道,看上去也就是雙車道。
公司門口是一大段土路,卡車、集裝箱車往來不息,一片繁忙景象。
中國保安、黑人保安、黑人警察組成的“國際安保聯隊”扛著槍守衛大門,每有黑人進 出,都要經受簡單搜身。
辦公場所是一層板房,設施陳舊。
迄今為止,獨資公司已成立六年,擁有近300名中國員工、近千名本地員工。
其中還有不少中國女生, 可以說算是天堂了。
接下來我要去的礦區,只有30名爺們兒相依為命。
二來接我的黑人司機叫佛德,是我接觸到的第一個非洲朋友。
身材稍顯矮小,肌肉極為結實。
那是一種與生俱來的體質。
汽車里音樂狂響,佛德自然地跟著節奏哼唱,一路狂飆,駕輕就熟。
第一次接觸這個未知的環境,我保持著足夠的戒心,坐到了后排而非副駕駛。
正好是4月,雨季剛剛結束。
氣溫舒適,并沒有想象中的炎熱,感覺類似我國的昆明。
車窗外是一片類丘陵的地貌,遠處濃密的草原,零星的大樹,構成獨特的稀樹草原。
蔚藍的天空上,白云朵朵,像一群吃草的綿羊在無盡的草原上。
佛德的英語不怎么靈光,我又不懂法語,所以兩人的交流總是磕磕絆絆,有時只能手舞足蹈。
我遞給他一袋真空包裝的內蒙古牛肉干。
他找不到開口處,使勁撕咬包裝袋。
嚼頭十足的牛肉干,讓他滿意地豎起了大拇指:“Good!”。
路過一個破敗不堪的收費站,一群婦女小孩拎著水桶、抱著木盆沖著我們的車子跑過來,把我嚇了一跳。
定睛一看,才發現他們拎的是冰鎮飲料,抱的是各種吃食,其中有最熟悉不過的可口可樂。
“Chinois!Chinois!”小孩們看到我以后大叫著。
當我懂得一星半點兒法語后,才知道他們喊的是“中國人!中國人!”那就像我們小時候見到外國人一樣。
他們的目的是向我推銷水桶里的貨物,我唯有微笑著向他們擺擺手。
直到夜幕降臨,我們才到駐地。
一棟兩層別墅,看上去跟國內農村的小樓并無二致。
如果說白天的旅程是令人心曠神怡的郊游,在夜里,我感覺到的就是空曠無際的黑暗。
為數不多的小城鎮,都是暗淡無光。
晴空萬里的夜晚,一抬頭便能看到璀璨的銀河,感受宇宙的浩瀚。
這樣的景象,小時候我在包頭也見過。
三現在佛德已是我們的接待車隊副班長,每個月可以拿到200美金的薪水,算得上當地的中產階級了。
大部分人,食不果腹,衣難蔽體。
這個國家物資匱乏,多依賴進口,物價很高。
利卡西當地大多數人沒有正式工作,要么務農,要么幫別人挖礦。
利卡西地處隆達—加丹加高原,土壤為貧瘠的紅土,主要農作物包括木薯(一種灌木狀多年生作物)和玉米。
人們的耕作方式還是原始的刀耕火種。
雨季來臨 前,農民燒荒,用自制的鋤頭把地刨好,撒下種子,便不再理會。
雨季到來,不僅僅玉米,這塊土地上的所有植物都瘋狂生長,恨不得插根樹枝就能長出一棵大樹 來。
玉米在旱季成熟,農民不是一次性收割,餓了才下地采摘。
木薯是當地窮人的主要食物,塊根富含淀粉,葉子則是最主要的蔬菜。
當地人將塊根割下后裝入麻袋綁好,置于河里的淤泥中發酵,曬干后磨成粉方能食用。
因此,這種木薯粉吃起來有一股濃烈的臭味,但當地人卻引以為美食。
稍微富裕的人,吃的是一種用玉米粉和木薯粉混合加工而成的面粉。
當地人稱之為cima粉,從國外進口而來,每袋零售價10美金左右。
無論是木薯粉或是cima粉,“烹飪”手法都一樣。
將面粉加水置于鍋中,一邊加熱,一邊用木棍不斷地攪動,直至達到一定稠度。
這里所說的“鍋”,其 實就是一個奶粉罐,或者其他鐵皮罐。
而他們的調料,無非就是鹽巴、辣椒和一種自制的番茄醬。
當地的辣椒如小指大小,呈圓形,辣度遠超國內的小米椒。
他們也 沒有碗筷刀叉之類的餐具,吃飯時,直接用手從“鍋”中抓取面糊糊,捏成團狀(我們稱之為“團團”),蘸著另一個“鍋”中的湯汁——由木薯葉子、洋蔥和番茄 醬熬制而成——進食。
像這樣的飯食,一天就一頓。
有時就靠著幾個芒果、兩根香蕉過上一天。
從村里小孩圓滾滾的肚子就可以知道,他們正遭受饑荒。
吃肉對他們來說是極為奢侈的事情。
盡管當地野生動物眾多,他們自己也養雞、鴨、羊、豬等,但這些都是變現的商品。
當地人養雞、養羊或者養豬,都是散養。
比如小羊羔產下后,便任其四處游蕩,自生自滅,只要記住自己放出去的個數即可。
等羊長大了,便如數抓回拿去賣了。
有時我們去村里買羊,看上哪只就自己動手抓,第一個過來收錢的人便成為這只羊的主人。
他們從不為此爭辯。
他們散養的豬,我們是絕對不吃的。
我們經常看到它們在公司旁邊刨垃圾吃,大廚說這種豬肉有肉蛆。
不過土羊倒是肉質鮮美,而且價格實惠,60美金就能買一只。
與家畜相比,當地的野味更為中國人喜愛。
至今為止,下過我們大廚油鍋的有野鴨、野兔、野狗、麋鹿、穿山甲、蟒蛇……有一次,我們甚至吃了一只被司機 不小心撞死的野狼。
這些野生動物獵殺起來難度較大,普通人偶然得之,都是賣給我們換錢;在當地菜市場則都能買到,我們最喜歡吃的穿山甲,40美金一只,前 年(2012年)還是10美金呢。
他們吃老鼠。
當地的老鼠個頭肥碩,經常把廚房的貓嚇得亂竄,此時廚房的Madame(我們管黑人大媽叫Madame)便成了貓的保鏢。
不過,當地人多信天主教,我們吃狗總是要躲著這幫Madame。
如果不小心被發現,她們就要拿著狗毛追著罵我們是“畜牲”。
為了滿足中國人對野味的追求,個別人干起了獵人的行當。
我認識一個專門獵殺穿山甲的獵人。
他的捕獵工具是一條獵狗,它可以循著味道找到穿山甲的巢穴,然后刨土開荒,將其獵殺。
我出價100美金向他購買這只獵狗,被斷然拒絕。
在當地開礦的公司,大多擁有自己的農場。
也有一些外國人獨立經營的農場,主要從事蔬菜種植和畜牧養殖。
我們吃的牛肉,一部分就來自于印度人的農場。
據說,印度人在當地養牛已有數十年歷史,他們將自己奉若神明的牛宰殺后就地賣給中國人、歐洲人,以及當地權貴。
由于大量農場的出現,部分當地人也逐漸學會了種植多種蔬菜,亦或從農場主手中采購,拿到市場去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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