懺愧！看看美國疫苗產業：利潤低監管嚴，瞄準國際市場

在美國，疫苗行業從業人員中流傳著這樣一句話，“疫苗像是撿來的孩子，爹不親娘不愛，研發新疫苗得爭破頭皮才能申請來一點點經費。

” 　　半個世紀以來，美國的疫苗產業逐漸被擠到整個生物醫藥產業中最尷尬的角落。

政府的介入和疫苗行業本身的特點，使這個行業缺乏發展的商業動力。

結果是，1967年尚有26家疫苗生產商的美國，到1980年只剩下17家，而目前，兒童相關疫苗的生產商基本由五家藥廠壟斷。

 　　疫苗在美國的價格和利潤空間都維持在極低的水平。

由于疫苗使用頻次極低，一種疫苗通常一年甚至一生才被注射一次，它通常淪為大藥廠和經銷商簽訂主打藥合同時的一個附加產品。

 　　監管嚴格，研發成本高和市場價格低等因素，導致生產方減少，使美國在近年竟會出現疫苗供不應求的現象。

而美國政商學等各界相互制約的體制，新型疫苗的研發和國際市場的發展，又在不斷塑造這個產業的現在和未來。

 　　政府的介入 　　疫苗被劃歸為公共事業中，因此也受到更多更強的監管和調控。

判斷疫苗產業為公共事業的邏輯是，如果每個人都接種疫苗，那么可以讓人人遠離相對應的病毒。

就像警察、公共交通、國防等領域需要政府介入，甚至劃撥大量資本一樣，這些行業的發展因為對整體社會有益，而被認為應該受到政府的支持。

 　　政府對疫苗行業的介入分為支持和監管兩方面。

政府的財務支持通常可以撬動更多的社會資源。

小布什政府時期，曾發布70億美元消滅流感的計劃。

政府這一表態話音未了，資本市場就嗅到了商機，Novartis AG（瑞士諾華）當年10月，以51億美元收購全球五大疫苗公司之一的Chiron（美國）。

 　　在美國，質疑疫苗作用的民眾比例遠高于發展中國家，為了保證接種率，美國聯邦政府很早就設立了疫苗的價格天花板，而控制價格的方法之一就是自己采購。

1993年，聯邦政府推出幫助窮人接種疫苗的項目后，美國60%的兒童疫苗由政府直接采購，而政府可以通過行政手段直接壓低疫苗價格。

比如20世紀初，默克制藥賣給政府的一針麻疹、風疹、腮腺炎三聯疫苗的價格為16.67美元，尚不足其40.37美元市場價格的一半。

 　　因此聯邦政府雖然保證了疫苗的采購量，但是被壓低的價格，使疫苗生產商并沒有因薄利多銷而獲得可觀的經濟回報。

 　　作為監管方的美國政府，自身也接受著其它利益相關方的監管。

這種監管的特點是多方交叉負責，而非上行下效般地執行法令。

在游說體制下，各大藥廠都在華盛頓有強大的游說團隊，他們對政策制定有很強的影響力。

政府對疫苗行業的監管依據的大部分科學信息，正是來自這些大藥廠。

 　　比如默克制藥為了自家的乳頭瘤病毒疫苗，就針對女性立法者展開了密集游說，這種游說又被學界、智庫等第三方強烈要求公開透明化。

而美國的疫苗政策，就是在這種相互制衡的系統中發展。

 　　美國對疫苗行業的監管一方面是政府的努力，另一方面是其它利益相關方對其效果的反復質詢和驗證。

位于新澤西州的Wyeth（惠氏）從1885年開始生產天花疫苗，是整個20世紀美國生產兒童疫苗的巨頭，但是這家公司從1980年代以來，官司纏身。

 　　人們將癲癇、注意力失調等一些無法找出具體原因的病狀，和接種疫苗相關聯，于是Wyeth等疫苗公司常常出現在訴狀的被告欄中。

盡管學術界無法論證疫苗和上述疾病相關，但是Wyeth預計，疫苗行業至少花費了2億美元來應對這類官司。

 　　疫苗市場的希望 　　根據非盈利機構美國傳染病協會(Infectious Diseases Society of America)的調查，美國每年開發的新疫苗數量僅占新藥總體開發數量的1%。

即使公司花大價錢開發了疫苗，也未必得到理想的財務回報。

 　　比如流感疫苗需要每年根據當年狀況更新配方，這個市場通常先到先得，通常較晚推出當年流感疫苗的公司就會面臨嚴重的滯銷。

Wyeth公司則在2002年即停止了流感疫苗的生產，其高管Peter Paradiso說，這個行業利潤太薄了，在流感疫苗停產之前的五年中，有四年公司在這一項目上是虧錢的。

 　　在Lipitor（立普妥）, Viagra（偉哥）等常用藥強大盈利能力的刺激下，藥廠愿意投入巨額開發類似新品。

2005年，降膽固醇的Lipitor為輝瑞創造營收120億美元，這個數字高于當年整個疫苗市場的營收。

 　　哈佛大學經濟學家Michael Kremer的一項研究顯示，在目前疫苗產業的激勵機制下，治療性藥物比預防性疫苗的價格平均高出一倍以上。

疫苗產業遇到的另一尷尬是，效果越好，導致其預防的病種病發越少，人們降低了防范意識，最終反而會減低該類疫苗的需求。

 　　雖然在美國國內市場慘淡，但是國際市場的強大需求，讓藥廠門看到了疫苗產業復興的希望。

2000后，Gavi Alliance（全球疫苗免疫聯盟）為欠發達國家5億兒童提供了疫苗，而GlaxoSmithKline（葛蘭素史克）公布的2013年疫苗數據中，80%以上是銷往發展中國家。

 　　發達國家中，肺炎鏈球菌疫苗（PCV）和宮頸癌疫苗（HPV）成為高價爆款，帶動了行業的發展。

世界衛生組織2016年的數據顯示，受到PCV和HPV的提振，疫苗市場增長到240億美元，盡管這個數字仍然只占全球生物制藥行業萬億市場的2%左右。

 　　約翰霍普金斯大學的David Bishai稱，“自從B型乙肝疫苗推出以來，人們真的會為一針疫苗支付上百美元的費用，而這在1980年代想的都不敢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