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互助平臺輕松籌和水滴相繼宣布完成2800萬美元、1.6億元融資,在增長緩慢的市場和狹窄的政策空間里,這樣的消息對行業的激勵作用有限。
互助主推風險共擔、經濟互助概念。
付費會員有人得病,按照既定規則,他將得到所有會員的共同救助。
包括IDG等在內的知名投資機構,以及前美團外賣聯合創始人沈鵬等極具個人品牌的創業者,在去年上半年大規模進入互助行業,上百家公司成立。
去年第四季度,這個“風口”行業里80%的公司陸續宣布關閉。
至今為止,水滴互助只吸引到300多萬用戶,排名第三。
幾乎與水滴互助同時上線的“輕松互助”(母公司為“輕松籌”)和“眾托幫”均為800多萬。
今年以來,已經很難看到這些數字向上更新。
目前,互助行業的用戶大概在2000萬左右。
按照每人繳納100元的互助金計算,整個市場的容量也僅約20億元。
真實數字或許更低。
以輕松互助為例,現有資金存量為1.2億元,平均每位用戶交納17元。
相比之下,去年網貸行業交易額將近2萬億元。
更重要的,互助,分的是保險碗里的肉。
這讓它看上去很不保險。
“做一只獨角獸”開始,這個行業絕大部分創業者的想法都和沈鵬類似:“互助”是一個足夠大的市場,他們要打破中國保險業市場集中度較高的現狀。
保監會數據顯示,2016年排名前五的財險和壽險公司,分別占據超過70%和超過50%的市場份額。
保險公司也早已形成一套自有的銷售模型,中國保險行業協會數據顯示,去年通過個人代理銷售出的保費占人身險總保費的45.9%。
作為中國平安山西分公司的一名代理人,吳星的客戶80%都來自“朋友圈”,包括同學、親戚和鄰居。
沒有五險一金和底薪,她的收入來源主要是保費傭金。
按照產品的不同,傭金有的可達保費的40%。
在吳星眼中,只有壽險和理財險兩款產品。
過去的兩年多時間,她賣出的保險以后者為主。
理財險既能實現保險公司和代理人的利益最大化,又因為具備投資屬性,對用戶有較強的吸引力。
不過,保監會明確保險姓“保”,這類產品已經遭到限制。
吳星最大的感受是,很多人都了解保險,但不愿意接觸。
在云啟創投高級投資經理王新看來,造成大家反感的根本原因,是 “代理人是替保險公司說話的“,“這就是供給決定需求的產業結構的劣根性所在。
”杜任兵,從中國平安的銷售一路做到產品培訓講師,擁有近20年保險行業從業經歷,非常清楚保險行業的痛點。
他在去年4月加入剛成立的眾托幫,任北京分公司總經理。
“互助這個模式得益于這幾年共享經濟的發展。
”杜任兵告訴創業家&i黑馬。
在他看來,保險行業的理想狀態是,在購買產品后,用戶擁有話語權,比如保費有盈余,可以與其他用戶平分保費或抵消第二年的保費等。
互助模式顯然更符合杜任兵的期待。
一旦經過了消費者教育、市場接受這個過程,他認為,這個行業也會出現獨角獸公司。
沈鵬最初的期望是實現投保人規模上億。
“這件事情只要做成,水滴絕對就是一家偉大的公司。
”沈鵬對創業家&i黑馬說。
大概8年前,沈鵬以第10號員工的身份加入美團。
接下來的幾年,他從銷售員做起,成為最年輕的大區經理。
離職創業前,他已升至美團業務發展總監,負責整個外賣體系。
明星創業者加上可觀的市場規模,讓“水滴互助”成立之初就獲得騰訊、新美大以及IDG等共計5000萬元天使投資。
不如人意的增長在去年5月水滴互助上線后,沈鵬給團隊立了一個目標,9月底購買用戶要到百萬級。
他撥出500-600萬元預算,用于微信體系、美團外賣紅包以及今日頭條等效果類廣告。
(*沈鵬)沈鵬對自己選擇的渠道比較滿意,尤其是那時還沒有被商業化的美團外賣紅包。
獲得一個點擊紅包并完成注冊和購買流程的用戶,水滴互助支出的成本為3~5元。
在今日頭條上,水滴互助采用組合方式,除了廣告購買鏈接,還會投放相關解讀文章,以多次觸達匹配用戶。
盡管如此,水滴互助首批100多萬用戶中,至少20萬是無效用戶。
這是由于獲客渠道不精準,以及在獲客過程中表達不夠準確,用戶對互助概念產生了誤解。
“在推廣時,互助公司首選面向大城市白領的渠道。
但實際情況是,最需要這份保險的,卻在三四線城市。
”曾經在水滴互助工作過的劉芳告訴創業家&i黑馬。
相比于競爭對手從零開始拓展,輕松籌憑借“大病救助”等業務已經積累了一定規模的用戶。
在2016年初,大病救助項目一度占到輕松籌總項目數的60%,遠遠高于“電商眾籌”和“夢想眾籌”。
不過,輕松籌無法從該業務中贏利,一度因為收取高達2%的支付手續費,被質疑“拿救命錢斂財”。
輕松籌聯合創始人于亮規劃過一個清晰的商業模式:已經參與輕松籌的1億多用戶可以導入互助,輕松籌可以收取服務費;用戶持續付費,就可以持續收取服務費。
在于亮眼中,這樣的“良性發展”遭到了水滴互助“玩太野”的攪局。
“水滴刷單非常厲害,甚至替人墊錢發展用戶。
本來保監會還在評估互助的風險,它天天對外宣傳承諾剛性賠付,肆無忌憚地用一些保險術語,還打著各種投資人的名義宣傳。
”于亮告訴創業家&i黑馬。
值得一提的是,在輕松籌的投資機構名單中,水滴互助的投資方騰訊和IDG也赫然在列。
“是輕松籌找騰訊,讓應用寶出了點流量,輕松籌沒給錢,給了騰訊1%的股份。
”沈鵬認為,騰訊對輕松籌根本不算投資,只是為“說著好聽”,而水滴互助的投資來自騰訊投資并購部門。
于亮則透露,輕松籌2000萬美元B+輪融資的投資方包含騰訊。
不同于其他公司以微信公眾號為主要載體,輕松籌前期主推輕松互助APP,為了轉化100萬個APP用戶,共補貼1000萬元。
在獲得2800萬美元C輪融資后,輕松籌估值4億美元,相比B+輪增長0.6億美元。
于亮認為,估值沒有獲得大幅增長,原因之一是上一輪騰訊方面要求抬高估值。
另一家互助平臺眾托幫,從去年7月成立至當年年底,付費用戶數就達到500萬,而截至目前,這一數字也不過800多萬。
這其中還包含不再活躍不會繼續付費的用戶。
即使是擁有先天優勢的輕松籌,用戶的增速也明顯放緩。
互助不是保險互助沒有遇到P2P和現金貸們那樣的好運。
對于涉及民生保障的保險行業,沒有 “先發展后治理”這樣的說法。
互助公司本來能夠通過類似“邀請新用戶返現5元”的活動,以老帶新,快速拉新。
四川當地的一位企業家,就曾邀請近千位用戶加入眾托幫。
然而,該方式被微信以涉嫌傳銷喊停。
2016年6月份左右,這一運營方式剛上線沒多久,水滴互助微信公眾號遭到封停。
沈鵬因此著手開發自有APP。
輕松籌遭遇了類似的窘境。
微信方禁止用戶通過公眾號頁面關注輕松籌。
那時,輕松籌的公眾號粉絲為3000萬。
這也是輕松互助上線時,就主推自有APP的原因之一。
令這個行業遭到致命打擊的,是去年9月保監會對水滴互助的約談。
在水滴互助剛成立時,沈鵬的一位朋友對他說,什么時候被約談就說明創業成功了。
他覺得這應該是一兩年以后的事,沒有想到來得如此之快。
于亮按照自己掌握的信息描述當時的場景稱,保監會要調查水滴互助的用戶情況,卻被對方以公司是知名投資機構投資、背景很好為由拒之門外。
“保監會一下子被惹毛,就出了一個政策,明確互助不是保險。
”在這次約談后的一個季度里,沈鵬將合規化放到了第一位。
除了將互助和保險劃清界限,保監會明確,由于未基于保險精算進行風險定價和費率厘定,沒有科學提取責任準備金等,禁止互助平臺進行“投入少量資金即可獲得高額保障”等“誤導宣傳”。
另外一條比較嚴厲的措施是,如果投資公司投資的網絡互助平臺涉及保險,這家投資公司將終身被禁止投資保險行業。
這讓整個投資界對互助行業的熱情驟減,直接導致眾多互助公司死亡。
去年下半年,互助平臺蜂起, 有的徑以“滴水互助”、“眾×幫”為名,其中一些在資金未托管的情況下,就瘋狂吸引用戶付費。
到了第四季度,超過80%的互助公司倒閉。
同時而來的,是獲客成本的急速上升。
不能再使用相互保險、提供相互保障等術語,于亮感覺,再向用戶解釋網絡互助變得特別困難。
賺錢顯然,這是一個與“獨角獸”距離甚遠、市場容量無法快速增長的行業。
最近,互助公司大都在急于商業化。
眾托幫將更多的時間和精力放在醫療領域,有一只20多人的大健康團隊為既定用戶提供增值服務。
目前,已接入“尋醫問診”,不久后將接入國藥集團,提供藥品銷售服務。
輕松籌也將贏利點放在大健康領域,并在互助事業部下成立細分的健康事業部…——負責尋醫問診、轉診以及綠醫通道等服務。
在互助產品設計上,除既有的“中青年大病互助行動”、“少兒大病互助行動”以及“老年大病互助行動”外,輕松籌于上月上線“百萬終身大病互助行動”(以下簡稱“百萬行動”)。
不同于早期產品用戶充值10元及以上金額無需支付服務費即可加入、最高可得30萬元互助金的設計,“百萬行動”要求用戶首次需繳納90元(其中30元為平臺按年收取的服務費),最高可以獲得103萬元互助金。
此外,輕松籌花費1000萬元購買保險經紀牌照,同時還押了5000萬元的注冊資本,將更大的贏利預期放在保險業務上。
IDG之所以繼續領投其C輪融資,正是對該領域有所期望。
水滴互助天使輪融到的資金,很大一部分都用于購買保險經紀牌照。
它提供的數據稱,水滴互助、水滴籌(創業家&i黑馬注:水滴互助的大病救助業務)轉化為商業健康險用戶的比例為10%。
然而,無論是提供醫療服務還是售賣保險產品,互助公司不得不面對的是規模較小的用戶基數,他們是否足夠活躍、付費意愿是否強烈依然是個問號。
為了咬住對手,今年年初才正式上線的水滴籌開始建設線下團隊。
水滴籌有一支大概40人的線下團隊,分散在全國的多個省會城市。
這些人員負責挖掘籌款者,并提供后續服務。
水滴籌的目標是趕上并超越輕松籌。
于亮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
在去年向用戶收取手續費的情況下,輕松籌虧損1000多萬元。
而水滴籌一上線就主打免手續費(平臺替捐款者承擔微信支付手續費)。
今年5月,輕松籌也宣布免費。
這意味著,如果一天完成籌款2000萬元,它就要補貼12萬元。
目前,在向保險等業務轉化上,一直賠錢的大病互助業務能否完成使命還是一個未知數。
沈鵬顯得相對從容。
“我不把第一重要的事情放在賺錢上,但不代表我不能賺錢,我覺得很多事是有后發優勢的。
”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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